三
前往西德,说是背叛,实际上是她害怕改变。东德倒向西德,资本主义获胜,也不是背叛,而是整个时代的走向。」 「那是她被迫接受的、被她自己迫使而接受的命运。对她而言,改变或进步b不上家庭,虽然丈夫离去成了缺口,孩子还在,就勉强的完整了。」 「即使世界都变了、即使她根本过得不好,也要继续骗自己?」 「所以才是属於所有年代的悲哀。」他看着他,一字一句,「不只社会,有太多人都在假装自己没事,你懂的,微小的谎言终究是谎言。」 像是明白了些什麽,韩知颖没接话。 乐声停了。 不远处的电影仍在放,音量很小,而皓靠在沙发上睡了。空间很刚好的留白。就着朦胧的h光,他偏过头,对上张敬霖的眼,觉得被看穿一样。 好半晌,他才又开口,嗓音早已微哑,「这里卖的啤酒,是不是加了麻药?觉得才喝一次就需要勒戒。」 没头没尾的句子。张敬霖却笑了,顺着他的话回:「有个不用勒戒的方法,我教你。」 「说说看。」 「你可以常常回来。」 简直不能更醉人的一句话。 凌晨四点,韩知颖在柏林围墙打烊一小时之後,离开了小店。 浓灰sE的冬夜,又一场淅沥沥的雨,闻起来却是乾净。撑着伞,韩知颖踩着地砖上似雾似雨的水气,慢慢走回一站之外的公寓。淋浴、换上乾净睡衣後,他用手机发了邮件,请了许久未请的事假,最後关机钻进床铺。 这夜,他睡得格外安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