驸马
不生怨言?! 怎么都不对。 她若是个狠心合格的君王,就该只下令弃城,百姓的安置算什么大事?人人有脚,能活得下去活就是了,活不下去的也多是些老弱病残—— 就当替大昭洗牌,也无不可。 总归圣旨一下,字里行间提及妥善安置百姓,面上的功夫做足了,底下人若有办事不利的,她远在皇城又管不着,不论史书工笔还是天下悠悠众口,都怎么也责怪不到她姚猗头上来。 可她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儿。 都说执政者须Ai民如子,如今那些“应该”被牺牲放弃的,也俱是大昭的子民,是供奉皇室,供奉她的子民。 天灾,百姓何其无辜? 也就是那一日,执政多年的公主终于走投无路,来到华堂g0ng祈求面圣,连她自己也说不清,到底是想请父皇将朝中仅剩的得力心腹在这样的攸关之时供她驱遣,还是想要问问他—— 身为一国之主,她到底该如何抉择。 在位十数年,不是没有遇过b这更糟糕的境地,可她心X强,自从父皇手中接过了玉玺,便再未向他开过一次口。 母后不懂政事,外戚帮不到她分毫,再凶险的朝堂她也一个人坐了这样久,这次不知是不是连绵的大雨冲垮了浔江堤坝和她的心防,她忽然觉得很累。 很累很累。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地独自面对,生Si杀伐,千万人千万家都系于她一身,她其实扛得身心俱疲。 可那时,她唯一能请求帮助的人,是怎样说的来着? 她缓缓睁开眼,看着廊下挂着的那副陛下亲笔,“从别后,忆相逢,几回魂梦与卿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