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鸟与鱼
“您好、请问、请问,咳咳咳……” 屈膝站在酒红色地毯漫漫铺设的长廊上,掌根撑着双腿大口喘气,她的肺叶随呼吸于胸膛里一张一合猛地拉风箱。 坚持锻炼也没法帮她回到体力充沛的从前。 那舞蹈无休止的、淹没在掌声中高振双臂的二十出头。 尽管在梦里,她仍然时常梦见自己还是那只在云翳间惬意穿行、羽翼流畅如水如丝的丹顶鹤,啼鸣哕哕。 然而实际总是残酷得好像从天顶降下的一道炸雷,将她从万众目睹中的得意高台狠狠劈落,即便是在梦里也有风声在耳边真切啸过,闻见通体自傲的羽毛起火后被烧焦的苦味。 自然,也教她如今下了出租车穿过车流,淋着雨朝酒楼小跑上这么一段都费劲无比。 rou体成了拖拽在焦急心情的绳索后且行且散架的一辆破马车,哪里都急着要发出灵魂已在它之内过载的声响,从太阳xue到眉弓,俱随着她卖苦力的心脏不断地跳痛起来,连带着眼眶底的眼珠也又肿又热。 估计是因为身上被雨打湿了没来得及弄干,偏头疼的老毛病又不留情面挑在这时候犯,她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捂住眼睛,一面努力把已送到舌头上的话捋直。 “请问下,北江景厅在哪个位置?” 不知道应该责怪把跨江大桥塞了个满当的车流,还是责怪六点半这场从天而降的暴雨,又或者单纯地赖一赖,在家门口磨蹭许久的自己。她迟到了。 …… “你今天不用车的?” 薛先生站在置物架旁,戴着远视镜轻轻护理他心爱的卡座磁带机,右下角的pioneer标志被擦拭得干净锃亮。 两分钟